是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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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邊泛起魚肚白，新的一天將至。
叫清濁將醉得不行了的齊景翟送回了千金藥方，淩澤則獨自漫步在梧桐苑寂靜無人的石子小路上。
修煉到了他們這個年紀，每時每刻都在吐納吸收天地靈氣，打坐帶來的收益已然越來越小，反而漸漸恢覆了凡人的作息習慣。
再者自從先師不告而別以來，幾乎桃林的所有事都是他一個人在扛，專註自己的時間也少了。
不願將這負面的東西帶給身邊人，不知不覺中，竟喜歡上了這如凡人一般，獨自漫步在路上的滋味，能讓他有時間煩亂的思緒得以梳理。
齊景翟雖說醉得不成樣子，但他的酒量著實不是硬吹出來的，他就算拿安神酒作陪，此刻腦子還是有些混漿漿，需要早些回倒臥室睡一覺，才能不著痕跡的繼續應付明天的爛攤子。
畢竟百草園起火差點傷及各宗子弟，他必須要出面安撫各宗來討要說法的長老長輩，一想到這些人來要說法是假，必然是要將說好的交易加碼，加碼，再加碼，淩澤就頗為頭疼。
他們煉丹也需要成本和時間，又不是大風刮來的，怎麽就不能互相體諒一下。
唉。淩澤嘆了口氣。
好在在這之前，還好有一小會時間，可以去院中的露天溫泉之中舒緩一下疲憊，順便翻閱一下齊景翟送予他的新書。
不然，他都不知道下次再見到“孫靈兒”時，他該說些什麽才是。
晨色靜謐，淩澤走得也很慢，直到月落西山，已經淡得看不清月勾的形狀，天邊泛起淡淡金色他才到達目的地。
溫泉上煙霧繚繞，熱氣撲面而來，嘩啦啦的泉湧聲很是悅耳，讓人身心舒暢，不禁讓淩澤想起，裴泠有時會在這裏等著他。
纖細的雙臂伏在大理石面，側頭躺在一側，擡著一雙鹿目，大膽的望著他。
淩澤不免揚起了嘴角。
可惜，後來裴泠入主火神堂，他也越來越忙，這樣的時光便只能用來懷念了。
淩澤搖了搖頭，褪去外衣正準備入浴，卻不料迎面吹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冷風。
霧氣瞬間湧了過來蒙住了淩澤的雙眼，他用手稍稍擋了一會，待風停霧散才繼續脫衣。
只是這衣裳脫到一半，男人卻怔住了。
因為一朵荷葉竟隨著水波緩緩飄來，上頭還睡著一個女人。
手上動作一頓，淩澤第一反應竟是猛地閉了眼轉身。
而後似乎察覺不對，又睜開回過身，那女人不僅沒消失，反而坐起身困倦的揉了揉眼，一雙漂亮的鹿眼裏霧蒙蒙一片。
“你來了。”
淩澤的心中紛繁覆雜：這...她...說話了？竟不是喝醉後幻象？
“嗚！——”
還不待淩澤分清現實與幻象，女人突然嘴巴一嘟，眉毛一趴，哽咽了起來。
裴泠真是委屈極了，說好了不想男人的呢？
怎麽都喝了這麽多還能看見淩澤？真是陰魂不散！
真人也就罷了，還要化作幻象來折磨人。
裴泠想著想著，就想站起身掄拳頭，但她喝的實在太多，搖搖晃晃之際不知自己身在荷葉之上，一個沒掌握平衡，便要跌下荷葉——
男人下意識將她一把撈住。
沖天的酒氣撲面而來。
“你……”
淩澤一手攬起裴泠的腰，一手撫著因酒氣而眩暈額頭，晃了晃頭想要清醒一些，然而神仙倒的酒氣太過濃郁，讓他一時也有些迷亂，甚至不知到底該怎樣稱呼眼前的女人。
裴泠更是仗著這是夢境胡作非為，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，扳過他的臉，強迫他註視著自己。
“淩澤！”裴泠惡狠狠地瞪著他。
男人一時之間屏住了呼吸，明明喉結在翻滾，卻又強裝淡定：“嗯。”
裴泠就是看不慣他這幅冷靜自持的模樣，脫了衣裳不還是禽、獸？
明明是那麽壞心眼的人！
她手上使勁擰著他的衣裳，想要讓他暴露真面目，一口咬在了他的鎖骨處。
男人吃痛的嘶了一聲，瞬間斂起眉，卻沒有躲，只落下眼眸註視著發狂的小獸，任憑她咬。
然而因為神仙倒的原因，裴泠現在整個人都很飄忽，根本沒什麽力氣，氣喘籲籲的才留下一個淡淡的牙印。
裴泠抹了兩把都沒什麽棱角的“傑作”——
這一點也不解氣，反而讓她更委屈了。
“壞蛋。”裴泠捶了下淩澤，情緒突然一下子爆發，連聲音都變了。
淩澤楞了一下，垂眸望著懷裏人的頭頂，十分迷茫地問道：“你這...又是怎麽了？”
他不明白為什麽她忽然這麽傷心，最主要的是，
挨咬的好像是他？
裴泠卻沒回答，改拽為捶，一拳一拳打在他胸口。
“壞蛋！騙子！”
她如今大腦一片空白，能提供給她的詞匯不多，再加上家教良好，也著實說不出什麽其他，唯有直白二字。
“你怎麽能說你不認識她？明明！明明你每天都要去看她！你寧願待在密室，都不願回來看著我！”
說著，說著，裴泠的身子忽而顫抖起來。
淩澤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，他的瞳孔一縮，攬著她腰的那只手驀然用力，將人拉到她胸口，擡起她的下巴，帶著點心疼的口吻，命令道：“不要再說了。”
但這動作卻激怒了裴泠，她不管不顧地喊叫著，“為什麽！憑什麽不讓我說！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當？！你放開我！”
裴泠企圖用全身的全力發洩自己不滿，她質問道：“你個大騙子！不愛我為什麽禁錮我！有種你就說出來！
“你愛的，到底是他奶奶的哪個小妖精？！”
因為這一聲吼，淩澤徹底蒙圈了，他低頭，怔怔的望著近在咫尺的面容，纖長的睫毛上不知何時染上了淚珠，鼻尖紅紅的，有規律的一張一翕。
忽而就輕笑了一聲。
裴泠瞪大了眼睛，“你笑什麽！”
男人卻伸出手，寬大的手掌能整個覆蓋住裴泠的額頭，待他再擡起手時，那本被掩藏得很好的花鈿竟閃爍起妖艷的紅光來。
那雙眸子裏淬著慢慢的深情：“原來你在意的，是這個麽。”
而後他溫柔的望進她那雙顫動眼裏，聲音蠱惑至極，“是你。”
一直都是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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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清濁將醉得不行了的齊景翟送回了千金藥方，淩澤則獨自漫步在梧桐苑寂靜無人的石子小路上。
修煉到了他們這個年紀，每時每刻都在吐納吸收天地靈氣，打坐帶來的收益已然越來越小，反而漸漸恢覆了凡人的作息習慣。
再者自從先師不告而別以來，幾乎桃林的所有事都是他一個人在扛，專註自己的時間也少了。
不願將這負面的東西帶給身邊人，不知不覺中，竟喜歡上了這如凡人一般，獨自漫步在路上的滋味，能讓他有時間煩亂的思緒得以梳理。
齊景翟雖說醉得不成樣子，但他的酒量著實不是硬吹出來的，他就算拿安神酒作陪，此刻腦子還是有些混漿漿，需要早些回倒臥室睡一覺，才能不著痕跡的繼續應付明天的爛攤子。
畢竟百草園起火差點傷及各宗子弟，他必須要出面安撫各宗來討要說法的長老長輩，一想到這些人來要說法是假，必然是要將說好的交易加碼，加碼，再加碼，淩澤就頗為頭疼。
他們煉丹也需要成本和時間，又不是大風刮來的，怎麽就不能互相體諒一下。
唉。淩澤嘆了口氣。
好在在這之前，還好有一小會時間，可以去院中的露天溫泉之中舒緩一下疲憊，順便翻閱一下齊景翟送予他的新書。
不然，他都不知道下次再見到“孫靈兒”時，他該說些什麽才是。
晨色靜謐，淩澤走得也很慢，直到月落西山，已經淡得看不清月勾的形狀，天邊泛起淡淡金色他才到達目的地。
溫泉上煙霧繚繞，熱氣撲面而來，嘩啦啦的泉湧聲很是悅耳，讓人身心舒暢，不禁讓淩澤想起，裴泠有時會在這裏等著他。
纖細的雙臂伏在大理石面，側頭躺在一側，擡著一雙鹿目，大膽的望著他。
淩澤不免揚起了嘴角。
可惜，後來裴泠入主火神堂，他也越來越忙，這樣的時光便只能用來懷念了。
淩澤搖了搖頭，褪去外衣正準備入浴，卻不料迎面吹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冷風。
霧氣瞬間湧了過來蒙住了淩澤的雙眼，他用手稍稍擋了一會，待風停霧散才繼續脫衣。
只是這衣裳脫到一半，男人卻怔住了。
因為一朵荷葉竟隨著水波緩緩飄來，上頭還睡著一個女人。
手上動作一頓，淩澤第一反應竟是猛地閉了眼轉身。
而後似乎察覺不對，又睜開回過身，那女人不僅沒消失，反而坐起身困倦的揉了揉眼，一雙漂亮的鹿眼裏霧蒙蒙一片。
“你來了。”
淩澤的心中紛繁覆雜：這...她...說話了？竟不是喝醉後幻象？
“嗚！——”
還不待淩澤分清現實與幻象，女人突然嘴巴一嘟，眉毛一趴，哽咽了起來。
裴泠真是委屈極了，說好了不想男人的呢？
怎麽都喝了這麽多還能看見淩澤？真是陰魂不散！
真人也就罷了，還要化作幻象來折磨人。
裴泠想著想著，就想站起身掄拳頭，但她喝的實在太多，搖搖晃晃之際不知自己身在荷葉之上，一個沒掌握平衡，便要跌下荷葉——
男人下意識將她一把撈住。
沖天的酒氣撲面而來。
“你……”
淩澤一手攬起裴泠的腰，一手撫著因酒氣而眩暈額頭，晃了晃頭想要清醒一些，然而神仙倒的酒氣太過濃郁，讓他一時也有些迷亂，甚至不知到底該怎樣稱呼眼前的女人。
裴泠更是仗著這是夢境胡作非為，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，扳過他的臉，強迫他註視著自己。
“淩澤！”裴泠惡狠狠地瞪著他。
男人一時之間屏住了呼吸，明明喉結在翻滾，卻又強裝淡定：“嗯。”
裴泠就是看不慣他這幅冷靜自持的模樣，脫了衣裳不還是禽、獸？
明明是那麽壞心眼的人！
她手上使勁擰著他的衣裳，想要讓他暴露真面目，一口咬在了他的鎖骨處。
男人吃痛的嘶了一聲，瞬間斂起眉，卻沒有躲，只落下眼眸註視著發狂的小獸，任憑她咬。
然而因為神仙倒的原因，裴泠現在整個人都很飄忽，根本沒什麽力氣，氣喘籲籲的才留下一個淡淡的牙印。
裴泠抹了兩把都沒什麽棱角的“傑作”——
這一點也不解氣，反而讓她更委屈了。
“壞蛋。”裴泠捶了下淩澤，情緒突然一下子爆發，連聲音都變了。
淩澤楞了一下，垂眸望著懷裏人的頭頂，十分迷茫地問道：“你這...又是怎麽了？”
他不明白為什麽她忽然這麽傷心，最主要的是，
挨咬的好像是他？
裴泠卻沒回答，改拽為捶，一拳一拳打在他胸口。
“壞蛋！騙子！”
她如今大腦一片空白，能提供給她的詞匯不多，再加上家教良好，也著實說不出什麽其他，唯有直白二字。
“你怎麽能說你不認識她？明明！明明你每天都要去看她！你寧願待在密室，都不願回來看著我！”
說著，說著，裴泠的身子忽而顫抖起來。
淩澤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，他的瞳孔一縮，攬著她腰的那只手驀然用力，將人拉到她胸口，擡起她的下巴，帶著點心疼的口吻，命令道：“不要再說了。”
但這動作卻激怒了裴泠，她不管不顧地喊叫著，“為什麽！憑什麽不讓我說！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當？！你放開我！”
裴泠企圖用全身的全力發洩自己不滿，她質問道：“你個大騙子！不愛我為什麽禁錮我！有種你就說出來！
“你愛的，到底是他奶奶的哪個小妖精？！”
因為這一聲吼，淩澤徹底蒙圈了，他低頭，怔怔的望著近在咫尺的面容，纖長的睫毛上不知何時染上了淚珠，鼻尖紅紅的，有規律的一張一翕。
忽而就輕笑了一聲。
裴泠瞪大了眼睛，“你笑什麽！”
男人卻伸出手，寬大的手掌能整個覆蓋住裴泠的額頭，待他再擡起手時，那本被掩藏得很好的花鈿竟閃爍起妖艷的紅光來。
那雙眸子裏淬著慢慢的深情：“原來你在意的，是這個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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